剛才,上海乾杯音樂節的組織方bilibili發了公告,宣稱由於「不可抗力」,原定邀請的德國Kraftwerk樂隊及音樂人左小祖咒,將無法按原計劃參加18號的演出。
我在剛知道陣容的時候就馬上預定了去上海看演出的行程,我希望能夠去到發電站老爺子們首次中國大陸表演的現場,2019年曾經在香港看過,一轉眼五年多過去了,滄海桑田、物是人非,我還想再看一次。
所以,上周聽說演出陣容被舉報,Kraftwerk樂隊也許無法到來,我內心是緊張的,擔憂他們的演出被取消,剛才終於石頭落地,組織方官宣了早已知道的結局。
我除了手忙腳亂的退票退酒店,然後詛咒幾句,又能怎樣呢?
與此同時,今天下午,某個退休的人形生物,也在新浪微博上發表了一篇文章,大概意思是:
「很多人如今在社交媒體上發聲越來越小心了或者乾脆不發了。這是互聯網時代公共信息領域的一個損失,他認為根本原因是社會的寬容度變低了。一個人在網上個性化發聲,給自己可能帶來麻煩的風險越來越高,甚至會牽連他所在的機構,於是大家主動,或者在單位的「提醒」下極大減少了參與社交媒體信息和觀點交流的意願,這當中有兩方面的因素,首先是互聯網上的整體氛圍越來越嚴厲,而且很可能上綱上線。另一個方面說,互聯網過度解讀一個人的幾句話,或者將其發布的某張照片做過度引申、發揮,甚至還將批評的矛頭指向該人員的所在機構,各種機構都怕事,不願意惹上是非。無論是公有或者私有的單位,都不會保護你。
其主張要在黨的領導下盡量寬鬆,認為應當有尊重個人權利的集體共識,不能對個性化信息進行上綱上線的引申,要有尊重個人權利並且給犯錯者改正機會,不能太嚴厲了,社會應當豐富多彩。」
這個油膩猥瑣的老傢伙嘰里咕嚕了一大堆,像它往常一樣,道貌岸然地說點「售貨員不能打顧客老師不能強姦學生」之類的廢話。然後收穫一大堆評論嘲諷或讚許,其慣常描述的複雜中國看不出來,一個複雜的牲口倒是栩栩如生。
對此,我與朋友說「不管它說了什麼,都不要給這個畜生任何流量!」
(此圖片由AI生成,不涉及任何版權)
我為什麼這麼說?主要是以下幾點:
1.這種正反打的話術是其慣用伎倆,是其構建詭辯模型的重要手法。
這廝盤踞在互聯網上這麼多年,利用這種正反打的無底線言論牢牢佔據輿論場眼球,這也是其詭辯話術模型的核心,在任何需要的場景下說出各種身份的話,一人飾演多重角色,自己對自己大打出手,任何話題在需要放它出來的時候,都能夠找到下口角度,沒有任何思想包袱及邏輯障礙。
它說這些話,難道真的是替廣大民眾呼籲更廣闊的輿論空間和更寬鬆的言論尺度嗎?難道是希望更自由的空氣可以讓人暢所欲言嗎?不是的,這不過是一隻年老力衰狐狸在向上撒嬌,同時輿論場折騰點動靜博取持續熱度。
2.當下的嚴苛環境就是它所鼓吹維繫的巨獸親自塑造的。
它說輿論氣氛要放寬容,目力所及是越來越嚴,捆綁越來越結實,這其中有它的功勞。一個樂隊的演出因為舉報而取消,這其中有它的功勞。各種細節被挑字眼和放大,抓各種把柄扣帽子,這種現實環境,有它的功勞。
因為它一直在努力替這類鐐銬塗脂抹粉,狡辯成國家自信的必然之路,吹噓權力的大手和全方面的管制是這個「複雜國家的必要手段」,用動蕩嚇唬人,用大國崛起忽悠人。仔細看它的發言,其所要求的「輿論場的寬容」不過是讓一小部分自己人享有更多的胡說八道的權力,字裡行間不過是想掌握這部分「自己人的解釋定義權」,不讓被它煽動起來的愚蠢浪潮反將它吞噬,給自己留出安全地帶。
3.流量和話題度是吹鼓手的命脈所在。
相比較正統的臉譜型喇叭工具,它的存在是一個新數字時代異數,作為信息網路上的鬣狗禿鷲,流量就是它的腐肉。龐大的網民基數決定了無論黑或者紅,有流量就能有收益,有響度就能有擁躉。另一個角度來說,它能夠引發輿論關注,就能夠在其主人腳下證明其價值,就能交易回來更多的好處和更廣闊撒歡的舞台。罵它傷不了皮毛,它最怕的,是無視。
讓這種人一直呆在互聯網的中心,就是一坨大便永遠擺在桌上。
4.嚴肅的命題不能被輕佻的笑話或者貌似誠懇的話語所消解。
公共話語空間的凋零,個人表達的萎縮,自由面臨各種威脅及恐懼,放縱各類舉報和山呼海嘯的語言暴力,從不能反對到不能不跟著鼓掌,個體的言論空間在劇烈收縮……以上種種,都不是一件小事,而是當下生活的頭等大事。這麼嚴肅的話題,被其用詭辯邏輯消解,話語的組織及表達都被牽著跟隨其節奏走,它今天說寬鬆大家跟著點頭說寬鬆,它明天講要有度和底線大家只能乖乖等它按指令畫線,把話語中心交給這種無任何廉恥底線的讒臣奸吏,只會走向越來越窄小的牢籠。
5.與自由的仇敵不共戴天。
當然,我啰嗦這麼多字,本質上也是對它的討論及流量關注,我錯了,這次演出的取消我實在是太生氣了,氣到不願意過夜都要罵他一遍。
這是我的電子吧唧
我原本是打算戴在胸口,出現在18號晚上上海乾杯音樂節 Kraftwerk 演出的現場。
現在不斷有消息傳來,因為被舉報,Kraftwerk演不成了,所以我在吧唧圖片末尾再加了一張圖。
最後,再說一遍,舉報者死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