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民運人士王丹(左)與其父親王憲曾。(本報合成,資料照、擷取自王丹臉書)
中國社運人士王丹今(20)日在臉書宣布父親王憲曾辭世,享耆壽90歲。他表示,父親於昨(19)日深夜突發心肌梗塞,送醫搶救後仍宣告不治,「走得極為突然,並未經歷太多痛苦,是在安寧中離開的」。
王丹今日在臉書發文宣布父親過世消息,他表示19日深夜,90歲父親王憲曾突發心梗,緊急送醫搶救無效,於20日凌晨去世,「據家人和醫護人員說,父親走得極為突然,並未經歷太多痛苦,是在安寧中離開的」。
王丹在文中回顧父親一生,指王憲曾1935年生,1955年與母親同考進北京大學,母親就讀歷史系,父親則進地質地理系主修孢子花粉專業。1960年畢業後留校任教,長年於北大地質系講學,開設「孢子花粉分析」、「古植物學」、「環境考古學」、「地史學」等課程,著有《孢粉學概論》、《山旺植物化學》、《應用孢粉學》等專書,曾任中國孢子花粉學會理事與國際孢子花粉聯合會會員,並於2001年獲聯合國世界和平基金會自然醫學金獎。
王丹形容父親不僅是學界良師,更是家庭中的「頂樑柱」,唐山大地震時更把他夾在腋下衝出宿舍、工作返家總帶糖果給他、北大求學時每週帶他外出改善伙食,甚至在他獲哈佛博士學位時比他還興奮。「母親過世後,他反而安慰我要堅強。」
他感念父親一生傾注精力在孢粉學和營養學上,對社會和政治問題興趣不大,
但對於自己的政治選擇,總毫不猶豫地站在支持立場,「我在中國兩次坐牢合計六年多, 風霜雨雪, 他每次都與母親一起到監獄來看我,
給我送書籍和營養品。我流亡國外,他和母親不辭辛勞出國探視, 白髮人看望黑髮人, 幾十年下來, 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王丹感嘆,在家裡,父親是沉默寡言的一員,但永遠是最堅強的後盾,「如果說母親對我的疼愛經常溢於言表,那麼,父親對我的支持是無聲而寬厚的。沒有這樣的父母,我根本不可能走過這幾十年的艱辛道路」。
王丹坦言,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 父親九十歲也算是高壽,
他應當平靜接受這樣的現實,「但是我真的很不甘心」。他透露,幾天前才錄製一段視頻為父親祝賀90歲生日,電話中王丹向父親表示,養老院的祝壽會上會播放這段視頻,當時精神不太好的父親在聽到的那瞬間,眼睛裡立刻有了光,「我知道他是多麼期待看到自己的兒子在畫面中說一聲『生日快樂』啊。然而,竟然就差這麼幾天,
他沒有能看到他期待的視頻。我真的,真的很不甘心!」
他哀痛表示,無法為父母送終是人生中極大的遺憾和悲哀,「從這個角度講,我是不幸的。但我知道,我的父母是偉大的父母,他們理解和支持兒子的選擇,他們願意與兒子一起承受這種選擇必然要付出的代價。所謂父母之愛,
還有比這更深厚的嗎?從這個角度看,有這樣的父母,我又是無比幸福的」。
最後,王丹感嘆,父親去天上又可以跟母親在一起了,或許這是唯一令人想起會稍感安慰的事情吧,「我和家人商量後決定,父親去世,不辦追悼會和告別儀式,後事一切從簡,這符合父親的個性。爸,你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