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據調查,2013年前後,為配合修建成都到重慶高鐵修建廣安南站,廣安市廣安區棗山鎮(現為廣安市棗山物流園區棗山街道辦事處)9個村的田地和農房被拆遷。為了配合這次拆遷,廣安市制定了統一的拆遷安置補償政策,而且國家花費了巨額資金,目的就在於切實保障被拆遷人的合法權益,包括過渡費、社保、房屋安置、財產及附屬物賠償等等。可是這次大面積拆遷卻被當地眾多官員和鄉村幹部視為一次個人發財致富的機會,他們利用拆遷安置補償和突擊非法遷戶而大發橫財。

為方便操作,楊遠生就把該村10個村民小組的公章全部收歸其個人保管,隨意蓋章使用。有人估算,僅此安置補償一項,楊遠生為國家直接造成的經濟損失達1億多元,楊遠生個人從上戶費中直接獲得的非法利益達200多萬元。
曾任木橋村治安員和3組組長的唐銀波利用自己通過「開後門」在棗山鎮派出所當臨時工的便利,非法遷入16戶到木橋村10組,每戶收取22,000元,從中個人獲得非法收入352,000元。同時,這些非法遷戶人員,每人還分得一套房屋,並領取村上集體款買的社保,僅此一項就導致國家經濟損失1,400多萬元。
不僅如此,唐銀波通過三次戶口非法遷入遷出的手段,為自己一家四口人,各自上了三個戶口,也就是說唐銀波一家四人總共就虛造了12個戶口,12倍地騙取了國家的拆遷補償。僅房屋安置補償一項,70平方一套,12套,市場價每平方4,500元,唐銀波一家套取騙取3,780,000元。
拆遷就是「唐僧肉」 不法分子沆瀣一氣坑國家
時任村主任楊遠生與時任村支書張洪明一手策劃,將位於滴水岩處的一套70平方米的安置房安置在五保戶老人陳明友名下,不久陳明友死後。二人便以五萬元的價格將該套房屋轉賣給了原村支書兼文書劉道福,所得款項由張、楊二人私分了。
時任村主任楊遠生與時任村支書張洪明,夥同一位劉姓老闆騙取國家種樹款1,000多萬元。
木橋村6組養殖戶劉福林獲得拆遷補償300多萬元,該款項由劉福林和拆遷辦官員私分。
岳池縣一位楊姓老闆到木橋村傳播種菜技術和賣豆腐生意,其搭建的牛毛氈棚被拆遷時獲得國家補償款300多萬元,其中一半被村幹部私吞了。
同時,時任村主任楊遠生與時任村支書張洪明弄虛作假,給本村村民劉德林搞了一個養豬場,給一位姓楊的外地私人老闆搞了一個豆腐坊,騙取國家拆遷補償款300多萬元。
該村第10村民小組組長李有相利用職權將本不在拆遷範圍的女婿唐建華一家6人全部從廣門鄉遷入到木橋村10組,並非法獲得安置房210平方米,土地補償費3.6萬多元,養老保險費4萬多元,造成國家直接經濟損失80多萬元。騙得國家補償和社保後,唐建華一家6人又立即將戶口從棗山鎮木橋村重新遷回原籍廣門鄉。
特別嚴重的是,李有相的女婿唐建華勾結不法官員,利用自家的燒臘房冒充冷凍庫,騙取國家補償金600多萬元,實際上唐建華個人從中獲得300多萬元,其餘的全被不法官員分贓。
唐建華利用不法手段騙取的巨額國家拆遷補償款,在廣門鄉修建了四通兩座四樓一底還有地下室的大院住房及1,000多平方米的鋼棚房,以此冒充養殖騙取國家補助和補償資金。
此外,還有溝渠、河道、水井、石橋、條石、堰塘、果樹、村委會辦公室等眾多項目及其附屬設施補償款都被楊遠生、李有相等村組幹部貪污侵佔。
另據了解,楊遠生與棗山鎮書記李小林、鎮長肖樹平,以及園區的個別領導還控制了拆遷建渣的處置項目,從中牟取巨額非法利益。
政策是擺設利益是紐帶 安置補償有親疏
雖然村上的新老幹部們之間也有存在不少矛盾,但是在拆遷安置補償這件事上,歷任村幹部,卻基本能做到互相貪污,互相包庇,互相掩護,利益均沾。原村支書兼文書劉道福就曾安排李有相拿出20萬元去打點園區領導。
當然,為了貪污和詐騙更多的錢,而且「吃得穩」,這些村幹部也沒少給園區和鎮上的幹部們進貢,於是他們變互相勾結,以至於當地老百姓怎麼告狀也告不準。
李有相曾親自將20萬元現金賄賂給園區幹部,自然在拆遷過程中被占土地和房屋多量多算等便宜她自然也就沒少佔。
李有相及其兒子的房子在丈量過程中,本來只有100平方米的房子卻最終按400平方米房屋獲得超四倍的安置補償。
原村支書鄭安紅,家中10人,自由房屋長三間,兩樓一底,獲得安置房7套,還有現金補償100多萬元。
村幹部唐作文請拆遷辦的人「進館子」(酒店宴請)併當面送現金50萬元,後獲得拆遷補償100萬元。
原村支書兼文書劉道福私下給了拆遷辦不少好處,後超額獲得4套安置房,還有80萬元的補償款。
曾任村治安員和3組組長的唐銀波,將自家4個人分立了4個戶,從而獲得12套安置房,分別位於廣安三中、旭岩、滴水岩等安置小區。
原村支書張洪明,現任村支書楊遠生,兩人分別在廣安城南中橋棗山萬貫集團買有門市15-16套。另張洪明在成都還買有兩套商品房。
據不完全統計,廣安市廣安區棗山鎮木橋村黨支部書記楊遠生、10組組長李有相等人貪污國家財產2,000餘萬元,國家遭受經濟損失3,000餘萬元。
因親人上訪殘疾人低保資格被取消 鎮長:錢用光了就不上訪了
對於村幹部的違法行為,木橋村10組村民袁昌良對村幹部不召開群眾大會就拆遷提出質疑。同時,對當地村鎮個別幹部在拆遷中的不法行為向區、市、省、中央等黨政相關部門逐級進行了實名舉報。對此,當地村鎮個別幹部對袁昌良恨之入骨,並對其實施打擊報復。
在拆遷安置過程中,對袁昌良家的房屋、土地明顯存在少量、少補和漏補的現象。更惡劣的是,袁昌良大兒子袁道平一家四口均為殘疾人,本來政府給予了三個人的低保指標。但因袁昌良被稱為村社幹部的眼中釘後,當即停發了袁昌良大兒子袁道平一家三個殘疾人的低保生活補助費,至今仍沒有恢復其低保待遇。
「我向上級部門實名舉報了楊遠生、李有相等村社幹部在拆遷中貪贓枉法、騙取和貪污國家拆遷補償款等行為,棗山鎮紀委得到消息後就向楊遠生透露了消息,楊遠生就把我兒子喊道他面前說:『你老漢(父親)又在告我們的狀了哦,這回你那低保恐怕是保不住了!』」袁昌良告訴記者,不僅是,棗山鎮紀委幹部為被舉報人通風報信,棗山鎮鎮長肖素平還直接指點楊遠生:「你就把他(袁昌良)兒子三個人的低保生活補助費停了,他只能往省上和中央跑,把他那兩個錢跑光了,他就再也跑不動了!」
誠如肖素平所言,袁昌良等群眾向當地政府反映的問題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們唯一的希望就只能是向省上和中央舉報。
據當地群眾講,在袁昌良等眾多群眾不斷向中央和四川省相關部門舉報後,廣安市紀委曾經把楊遠生等進行了隔離審查,可是半個月後楊遠生又回到了村裡,而且還依然當他的村支書。
回到村裡,楊遠生神氣地向他的同夥們吹噓說:「我在紀委關了半個月時間,又挨了打,打得我尾椎骨現在還在痛,並叫我把錢退出來,咋可能?他們打死我都不會承認的,也不會退錢,更不會連累朋友的,充其量我一個人頂著多坐幾年牢,出來了依舊是好漢!」
至今,楊遠生等人的囂張氣焰不知為什麼不減反漲,對反映問題群眾的打擊報復力度也更大。
2021年8月16日,就在新聞媒體到當地採訪期間,楊遠生個人的保鏢、木橋村黨支部副書記劉龍兄弟倆在該村集中安置房石穀梁子社區大門口大罵並幾欲動手毆打袁昌良,二人指著袁昌良的鼻子說:「你娃若再到處去告(狀),老子就直接弄死你!」
老子上訪兒連坐 現役軍人妻兒上不了戶
與袁昌良一樣被受打擊報復的還有木橋村二組村民劉德田一家。其獨子劉紅林作為現役軍人,2013年7月與廣安區廣門鎮方墩村女青年李紅川結婚(2013年11月木橋村二組開始拆遷),至今結婚8年多了兒媳婦李紅川連同其婚後生育的兩個小孩,依然沒有如願遷戶到夫家所在的木橋村二組,作為軍屬,丈夫在外保家衛國,戶籍遷不到夫家,孩子讀書,照顧年老的丈夫父母也成了具體問題,當然就更沒有享受到相應的拆遷補償待遇了。
為了兒媳和兩孫女的入戶及安置補償問題,劉德田先後多次到鎮、區、市、省的政府、公安、信訪、紀檢,甚至到北京上訪,但是至今始終問題得不到解決。期間,在北京上訪過程中,廣安駐京辦的「鄧局長」等誆騙劉德田說,他們是專程來接劉德田回廣安解決問題的,只要一回去,政府及馬上給她解決問題。可是,當劉德田一回到廣安,棗山園區某局的曹局長、鎮副書記陳燕、李建強等就將其強行帶到棗山派出所,眾多民警提著手槍和手銬,惡狠狠地說:「不管你那麼說,我們就是不得解決,我們也解決不到你的問題!」
雖然劉德田8年多來一直從未間斷地為此上訪維權,其間還有兒子劉紅林所在部隊和廣安市武裝部也曾向當地有關部門發過公函,要求按政策給予解決,以維護現役軍人家屬的合法權益。但是,因為在當地某些當權者的眼中,劉德田就是一個專門跟村社幹部作對、揭短的「刁民」,他們非但不解決問題,反而威脅說:「你就是告到中央,最後解決問題的還不是靠我們?!即使說你劉德田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你兒媳婦還在當地生活上班,孫子還要上學,這些難道我們就管不了啦?還有你兒子總不能當一輩子兵吧?以後他複員轉業到地方總還得求我們不是?」
在調查中,記者發現,劉德田的遭遇其實不是個案,當地很多群眾反映他們正常婚娶、婚育生子到派出所上戶,往往都需要繳費,標準是每上一個人的戶口一萬元。
然而,與劉德田兒媳、孫子等正常婚娶和婚育生子一直上不了戶口的情形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本組一位名叫劉貴玲的女子本已出嫁到重慶,卻在戶口早已凍結的情況下,於2013年11月15日將其夫妻二人的戶口從重慶返遷回木橋村2組,並如願獲得國家相應補償後,又立即變賣了剛獲得的70平方米安置房,並將夫妻兩人的戶籍再次重新遷回了重慶。據知情人透露,為辦成此事,劉貴玲家人曾在廣安思源廣場,包租了一隻遊艇請派出所田某某所長等人嫖娼、跳艷舞,還送給了對方10多萬元的禮金。
隨著調查的進一步深入,記者發現廣安南站建設中涉嫌拆遷腐敗的背後牽涉面很廣,涉案人員多,情節十分惡劣,社會影響極壞。對此,本網將繼續跟蹤報道。
來源:湘江時報
地址:http://www.exjtimes.com/a/fazhi/181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