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俄乌战事近日再度升温,俄军在顿内茨克州波克罗夫斯克一带与乌军激战,情势紧绷。专家指出,美国外交重心转向抗衡中国,乌克兰问题被边缘化,而欧洲国家提出的安全方案不足以确保乌国安全,倘最终维护主权领土为基础的国际法失效,可能促使更多国家追求核武。
俄罗斯总统普亭(Vladimir Putin)持续锁定乌东顿巴斯(Donbas)地区,并多次重申这是关键的和谈条件,而乌克兰总统泽伦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则坚决不放弃领土。顿巴斯由卢甘斯克州(Luhansk)与顿内次克州(Donetsk)组成,根据外媒报导,目前俄军已全面掌控卢甘斯克州,并控制约9成顿内茨克州。
俄军近日包围的波克罗夫斯克(Pokrovsk,又称红军城),连接顿内次克市(Donetsk)、康斯坦丁诺夫卡(Kostyantynivka)等主要城市,康斯坦丁诺夫卡在当地称为「堡垒腰带」(fortress belt)南端要地。
这条呈弯月形的防线由德鲁日基夫卡(Druzhkivka)、斯拉维扬斯克(Sloviansk)与克拉莫托斯克(Kramatorsk)等城市构成,是乌军在顿内茨克州内最后的重要防御阵地之一。
美国战争研究所(ISW)指出,这条长约50公里的防线沿H-20公路展开,2014年俄军支持的分离势力曾短暂控制相关城市,后于同年7月被乌军收复,自此成为乌军坚固防线。斯拉维扬斯克与克拉莫托斯克位于防线北部,是目前乌军主要补给枢纽。国营的乌克兰铁路公司(Ukrzaliznytsia)于4日宣布无限期暂停克拉莫托斯克列车班次,显示前线情势紧张。
基辅国防策略中心(Center for Defense Strategies)执行长哈拉(Oleksandr Khara)表示,若乌军失守这些重镇,向西的地形缺乏天然屏障,恐使俄军更易进逼第聂伯(Dnipro)与哈尔科夫(Kharkiv)等大城,甚至开辟新战线。此外,此区蕴藏铀、钛、锆及稀土等资源,战略价值极高。
哈拉强调,若乌方接受俄方要求,等同承认非法占领行为,将动摇以主权与领土完整为基础的国际法体系,并可能促使更多国家追求核武。「若俄罗斯得逞,将让各国认为唯有拥核武才能自保,因为国际法不能保护他们,亦没有可靠的盟友如美国来确保国际法实施。」
对于近月再现的和谈声音,哈拉指出,除非乌克兰成为北约成员,否则唯一有效的安全保障是核武威慑。但目前除美国外,无国家能抗衡俄罗斯核武力。他并认为,若美国逐步撤出协助欧洲,欧洲需至少10年才能建立足够防卫能力。「川普政权下焦点是在印太地区抗衡中国,欧洲,包括乌克兰,对川普而言并非优先。」
至于美中领袖会晤后提到会协助俄乌和谈,哈拉认为中国对俄立场并未改变,「由全面开战以来,很明显中国就是站在俄罗斯背后,他们的目的是削弱美国的地缘政治影响力,并限制欧洲在全球舞台上的独立性。」
哈拉表示,在核武不具选项、欧洲亦未愿启动集体防卫条款的情况下,欧洲目前仅能提供军援、情报及训练等「安全协助」,但最终仍须由乌克兰自身承担主要防御任务。
目前俄军持续在乌东施压,并加强对乌能源设施攻击以削弱民心。哈拉认为,除非俄罗斯经济严重恶化或乌军在前线取得重大突破,战事短期内难见终结。他说唯一能迫使俄方谈判的,是普亭面临无法维持战争的经济困境,但即使如此,也可能只是暂时停火。他形容,普亭就像「抓着笼外椰子的猴子」,明知无法取到却又不肯放手。
国立基辅大学莫希拉学院(National University of Kyiv-Mohyla Academy)助理教授奇塞洛娃(Tetiana Kyselova)则表示,若乌方与俄方重启和谈,必须有明确且具执行力的第三方保障,避免重蹈2014年「明斯克协议」(Minsk agreements)覆辙。
她指出,明斯克协议缺乏违约惩罚机制,即使有欧洲安全暨合作组织(OSCE)监测团与俄乌联合控制中心(Joint Center for Control and Coordination),也仅是「无牙老虎」。未来任何停火协议,必须纳入清晰的安全保证与监管措施。由于现行战线已较明斯克时期扩大逾10倍,双方缺乏互信,需由维和部队与可靠技术手段确保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