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要解剖一個引發全網震動的案件——貴州石縫埋屍案。
這起案件的駭人之處,不僅僅在於它融合了長期騷擾、殘忍虐殺、裸身拋屍、巨石鎮壓等令人髮指的元素,更在於兇手殺人後那令人脊背發涼的「表演」。

他混入搜救隊,吃著受害人家的飯,打探著警方的消息,甚至在案發第二天,還在短視頻平台發布唱歌視頻,配樂的歌詞是:「你離開以後……」
更弔詭的是,當現代刑偵手段一度陷入僵局時,壓垮這個冷血兇手的最後一根稻草,竟然是一場充滿「玄學」色彩的法事。
消失的割草人與「熱心」的搜救者故事,要從2023年7月3日那個清晨說起。在貴州的山村裡,被害人王秀珍像往常一樣,天不亮就出門去割草。但這一次,她再也沒有回來。

家人察覺不對,開始瘋狂尋找。此時,一個叫熊某的村民「熱心」地出現了。他是受害人丈夫的「半個親戚」,鄉里鄉親,抬頭不見低頭見。
熊某的表現堪稱完美。他不僅加入了村民組成的搜尋隊伍,在山野間大聲呼喊王秀珍的名字,表現得比誰都焦急。在搜尋的間隙,他還多次「自然」地到受害人家中,與家屬同桌吃飯,端起碗,嘆著氣,一邊扒拉著米飯,一邊「關切」地打探:「哎,找到什麼線索沒有?警方怎麼說?」
如果奧斯卡有「偽裝者」獎項,熊某當之無愧。
然而,家屬和警方當時都不知道,就在這位「熱心村民」的皮囊之下,藏著一顆怎樣扭曲和怨毒的心。

在王秀珍失蹤前的一個多月里,也就是2023年5月,熊某的手機里留下了近60次撥打王秀珍電話的記錄,結果是:無一接聽。
這近60次的撥打,不是問候,而是赤裸裸的長期騷擾。當這種病態的「求而不得」累積到頂點,就變成了怨恨。
7月3日清晨,當王秀珍在田間小路與熊某相遇時,她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走向一場蓄謀已久的死亡。
30分鐘的殘殺與260斤的鎮壓熊某的怨恨,在那個清晨徹底爆發。
他沒有給王秀珍任何機會。根據後續的司法認定,熊某用隨身攜帶的尼龍繩,死死勒住了王秀珍的脖頸。

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30分鐘。
30分鐘,不是瞬間的激情殺人,而是冷靜到殘忍的持續施暴。法醫鑒定顯示,被害人舌骨骨折,系窒息身亡。
殺人之後,熊某開始了第二階段的冷血操作:處理現場。
他脫光了被害人的所有衣物,將赤裸的屍體拖拽到山間一處隱蔽的石縫中。為了防止屍體被野獸刨出或被人發現,他搬來了兩塊巨石,死死壓在屍體上。
這兩塊石頭,後來經過稱重,一塊108.7斤,一塊153.1斤。合計超過260斤的重量,承載的是一個兇手不留餘地的惡意。
做完這一切,他焚燒了被害人的衣物和作案工具。當天深夜,他還悄悄潛回,將被害人攜帶的鐮刀、手機等物品送回其家附近,試圖偽造王秀珍「離家私奔」的假象。
一切都處理得「天衣無縫」。於是,他搖身一變,從殺人犯變成了「熱心村民」熊某。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案發後的半個月內,這個剛剛用尼龍繩勒死一個人的兇手,精神狀態「好」到在短視頻平台連續發布了7條唱歌視頻。
其中,就在案發次日,他發布的視頻,配樂的歌詞赫然是:「你離開以後……」
這種在墳頭蹦迪式的炫耀和挑釁,已經超越了普通犯罪者的心理範疇。他不是在懺悔,他是在享受。
玄學破防?道士的預言與兇手的崩潰搜尋工作持續了十幾天,王秀珍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警方的偵查和村民的搜尋都陷入了困境。就在家屬萬念俱灰,決定按照當地風俗,請道士「做法事」來尋找線索時,一個戲劇性到堪比網路小說的轉折點出現了。
那位道士在現場「作法」後,留下了兩句預言式的話:
第一句:「一周之內,必定破案。」
第二句:「屍體被石頭壓著。」
這兩句話,像兩把重鎚,精準地砸在了混在圍觀人群中、假裝「熱心」的熊某的心臟上。
別人聽的是迷信,是安慰;熊某聽的,是催命符。
他不懂刑偵,但他怕鬼神。他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個道士能如此精準地「看」到他埋屍的細節。巨大的恐懼瞬間擊潰了他偽裝了十幾天的冷靜。
據報道,熊某因此露出了巨大的異常和恐懼。正是這種反常的恐懼,讓警方迅速鎖定了他。
最終,這個不怕法律,卻被「玄學」嚇破了膽的兇手,在重壓之下,交代了自己殺人、拋屍、巨石壓頂的全部罪行。
科學的盡頭是不是玄學我們不知道,但熊某的心理防線,確實是被「玄學」攻破的。
死緩的判決與「坦白」的爭議2025年6月,案件迎來了二審判決。
貴州省高級人民法院以故意殺人罪,判處熊某死刑,緩期二年執行,並對其限制減刑。

「死緩」,這個結果一出,輿論嘩然。
被害人家屬當庭崩潰,他們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一個長期騷擾、手段如此殘忍、虐殺30分鐘、裸身拋屍、巨石鎮壓、殺人後唱歌拍視頻、毫無悔意的人,為什麼不是「死刑,立即執行」?
爭議的焦點,集中在法院對「坦白」情節的認定上。
法院認為,熊某在被鎖定為嫌疑人後,交代了埋屍地點,這一行為被認定為「坦白」情節,成為了他「免死」的關鍵理由。
但家屬和檢方提出了強烈的質疑:熊某的交代,是被動的。他不是出於悔罪,不是良心發現,而是被道士的「預言」嚇破了膽,是在迷信恐懼下被迫的交代。這種「被動招供」,也能算是從寬的「坦白」嗎?
此外,檢方和家屬還認為,熊某脫光被害人衣物,涉嫌強制猥褻罪;焚燒衣物,涉嫌盜竊罪(或故意毀壞財物罪)。這些罪行在一審二審中未被追加,導致量刑畸輕。
他們要的,是死刑立即執行。他們認為,熊某的作案手段極其殘忍,社會影響極其惡劣,毫無悔意,完全符合「罪刑相適應」原則下的極刑標準。
2025年9月12日,這起案件迎來了新的轉機:貴州省高級人民法院正式立案,受理了家屬的再審申請。
這場關於正義的拉鋸戰,仍在繼續。
重慶煮麵案與「殺人後的冷靜」就在貴州熊某案等待再審之際,2025年8月,重慶爆出了另一起駭人聽聞的案件。

19歲男子廖某,因借宿、充電被32歲男子彭某拒絕,竟持刀將其殺害。
而此案最讓人不寒而慄的細節是:廖某在殺人後,沒有逃跑,反而淡定地留在現場,用受害人家的鍋灶煮麵、吃食,吃完後甚至還睡了一覺,直到被抓。
如果說貴州熊某的冷靜是「偽裝」,那麼重慶廖某的冷靜就是「放縱」。
這兩起毫無關聯的案件,卻共同指向了一個令人不安的心理現象:作案後極端的情感隔離。無論是熊某的唱歌、吃飯、參與搜救,還是廖某的煮麵、睡覺,他們都展現出一種可怕的、非人化的冷漠。
這暴露了兩個層面的社會隱患:
其一,反社會人格的扭曲。他們缺乏共情,視他人生命如草芥,犯罪對他們而言,彷彿只是完成了一項「任務」。
其二,熟人社會的安全盲區。熊某正是利用了「半個親戚」的身份,降低了所有人的警惕。在農村的熟人社會中,這種披著「熟人」外衣的惡意,往往更加隱蔽,也更加致命。
更可悲的是,當這些極端案件成為公共議題時,網路上卻出現了一種「娛樂化」的傾向。
「拒接電話被捅」、「兩噸水警告」(源自另一起案件)……一些網民將血淋淋的悲劇消解為輕鬆的「梗」,在評論區調侃、嬉笑。這種對受害者痛苦的漠視,這種對惡性犯罪的娛樂化消費,不僅是對家屬的二次傷害,更是在無形中拉低了全社會對暴力的容忍閾值。
法律的天平與人性的深淵目前,貴州石縫埋屍案的再審程序已經啟動。

這不再僅僅是熊某一個人的審判,它已經成為一個標杆。公眾都在等待,等待司法系統如何回應社會對「公平正義」最樸素的期待。
法律需要「寬嚴相濟」,但「寬」給的是真心悔過之人,而「嚴」,則必須對準那些挑戰人性底線、手段極其殘忍的罪惡。
我們無法用玄學去審判人心,但我們可以用法律去捍衛正義。
我們凝視深淵,是為了讓深淵中的罪惡無所遁形。我們討論殘忍,是為了讓善良最終得以昭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