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教授居家照护患病妻子11年:把私人痛苦活成公共的光
2020年初冬,《照护》中译本出版,我买来看了,那是我第一次听说凯博文的名字。此前,他在中国大陆出版的书已有《道德的重量》《苦痛和疾病的社会根源:现代中国的抑郁、神经衰弱和病痛》《疾痛的故事》《重新想象全球健康:导论》,在他出版的四十多本英文著作和编著中,占比不到十分之一,有的署名是中文名凯博文,有的是英文名直译阿瑟·克莱曼。后来他告诉我,八十年代初期,他在上海的旧书摊看见自己那本研究台湾的书被译成了简体中文,封面上作者的名字是别人。
凯博文是国际医学人类学界和精神卫生领域的代表人物,作为精神病学与医学人类学教授,他在哈佛大学任教逾四十年,近十多年来,他更多地以一名家庭照护者的身份出现在公共视野,讲述他照护阿尔茨海默病妻子十年所遭遇的私人痛苦,以及一种普遍的越来越严峻的制度性困境。
2025年春天,在义乌,我无意中听复旦大学社会学系的张乐天教授说起,他和人类学系的潘天舒教授主编了一套人类学丛书,其中有一本是凯博文的《道德的重量》。2007年,凯博文携病情较重的妻子琼来上海,在同道们的帮助下,不可思议地完成了十几场讲演和授课。张乐天教授的夫人沈老师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琼已经失明,也不能与人交流互动了,但凯博文会低声地给她解释来到面前的很多东西。沈老师见过一些轻视农村妻子的名教授,她问凯博文,你为什么要这样照顾她?凯博文说,妻子这样照顾了他36年,她生病了,他才有机会照顾她。
我还没有见过凯博文,但已经听人说起他的不少事情。那种赞许或敬重的语气,自然有智识上的成就和社会层面的影响力,但更多的,只能是出自人格层面的魅力。有两个星期,那本《道德的重量》(What
Really
Matters)作为睡前读物,我仔仔细细地读了两遍。我知道这里的“道德”不是离我们的脑子更近的鲁迅讲的“仁义道德”,而是更接近康德讲的“道德律”,是那种人必须严肃对待的东西,是决定一个人本质性存在的东西。读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