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新社周四（10月30日）消息稱，美國總統特朗普在訪問韓國期間，突然在社交平台上宣稱將恢復美國的核武器試驗，並已指示國防部「開始測試」。這項決定是對俄羅斯總統普京近期一系列表態的回應。美國自33年前起就未曾進行過核武器試驗。此舉標誌著特朗普在對俄政策上將進一步展示其強硬的姿態，並且他的這一決定很可能引發全球格局的劇烈震蕩。
目前，美國與俄羅斯名義上仍受一份條約限制，就是剛剛提到的即將到期的《新削減戰略武器條約》（New
START）。該條約將雙方部署的戰略核彈頭數量限制在1550枚，並設有核查機制，但該機制已中斷兩年。 © Mark
Schiefelbein / AP
上周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宣布，俄羅斯成功完成「海燕」（Bourevestnik）核動力巡航導彈的最終試射。普京聲稱，這款導彈擁有「無限射程」，幾乎可以突破所有現有的防禦系統。特朗普對此回應稱，這樣的行動「並不恰當」，並呼籲普京「應當結束烏克蘭戰爭」。
然而，俄方並未理會這一批評。普京周三在媒體採訪中表示：「昨天我們又成功試驗了另一種極具潛力的系統——『波塞冬』（Poséidon）無人潛航器。」據莫斯科方面介紹，「波塞冬」採用核動力推進系統，同時能夠攜帶核彈頭。普京自信地表示：「全世界沒有任何裝備能在速度和潛航深度上與它相媲美，也沒有任何手段能夠攔截它。」
面對俄羅斯的這一系列挑釁行為，特朗普除了下令重啟核試驗外，還在聲明中強調美國在核領域的絕對優勢，並稱美國擁有的核武器數量超過任何其他國家，俄羅斯位居第二，中國則遠遠落後，但會在五年內追上。然而，這一說法被國際知名的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SIPRI）所否認。根據該研究所的數據，俄羅斯目前擁有4309枚部署或儲存中的核彈頭，美國為3700枚，中國約600枚。這些數字不包括等待拆解或銷毀的核彈頭。
不過，特朗普並未說明將進行何種類型的試驗。但美國是《全面禁止核試驗條約》（CTBT）的簽署國，如若進行核爆試驗，將明顯違反條約。特朗普則對記者表示，美國的兩大競爭對手中國和俄羅斯「顯然都在進行核試驗」，並補充道：「如果他們在做試驗，那我想我們也得做。」
在特朗普發表這一言論後，莫斯科和北京都立即作出了回應。俄羅斯澄清稱，這些試驗涉及的是「可搭載核彈頭的武器系統」，而非「核彈試驗」本身。北京方面呼籲華盛頓「認真履行」《全面禁止核試驗條約》的義務，並「採取切實行動，維護全球核裁軍與防擴散體系」。
那麼，特朗普到底想說什麼？兩位接受法新社採訪的專家提出了三種主要可能，最壞的可能將使世界重新陷入「核時代」的陰影。
前北約防擴散中心主任、美國專家威廉·阿爾貝克（William
Alberque）解釋了第一種可能，他說：「我最初以為他指的是武器系統的測試，而不是核彈頭試驗。」因為美國與其他核大國一樣，本就會定期進行武器系統試驗。幾周前，美國剛剛發射過四枚「三叉戟」（Trident）潛射洲際導彈，這是其海基核威懾力量的常規演練。但特朗普隨後在媒體前發表的更多言論，使兩位專家不得不考慮其他更激進的可能性。
第二種可能是所謂的「亞臨界試驗」。美國在允許範圍內對「亞臨界試驗」（即不引發核爆的試驗）的限制要比中俄更嚴格。美、俄、中三國在遵守核試驗禁令方面的標準並不完全相同。法國國際關係研究所（IFRI）核威懾專家埃洛伊絲·法耶（Héloïse
Fayet）說：「《全面禁止核試驗條約》禁止任何形式的核試驗，只要它釋放出一定程度的能量。」這位專家解釋說：「我們幾乎可以確定，俄羅斯和中國確實進行一些釋放極少能量的亞臨界試驗，但仍然在條約允許的界限之內，而美國的試驗更保守——完全不產生能量、熱量或臨界反應。」而莫斯科和北京的這類試驗之所以難以被探測，是因為採用了所謂的「耦合技術」，也就是在一座地下實驗艙外再包裹一層艙體，從而讓外界幾乎無法探測到微弱的爆炸信號。特朗普或許希望「在這方面與中俄看齊」，但兩位專家又懷疑他是否真正理解這種複雜的技術細節。
第三種、也是最具風險的假設：特朗普真的可能在考慮恢複核爆試驗。
專家表示，在特朗普的政治陣營中，長期存在恢複核試驗的意願，儘管從技術角度看，美國和其他核大國一樣，早已擁有完善的模擬測試系統，恢複核爆試驗的意義有限。例如，今年1月，保守派智庫「傳統基金會」（Heritage
Foundation）就曾公開呼籲：「美國必須為重新進行核武試驗做好準備。」專家分析稱，這種舉動的真正動機可能是政治性的，也就是特朗普希望藉此推動與俄羅斯、中國的新一輪軍控談判，以挽救正在瓦解的國際軍控架構。
美俄之間最後一份仍有效的《新削減戰略武器條約》（New
START）將於明年2月到期。但這種姿態極具風險。莫斯科和北京都在等待美國「邁出那一步」，一旦華盛頓真的引爆一枚核彈，中俄幾乎肯定會立即跟進。早在2023年，普京就曾警告說：「我們可以肯定，美國內部有一些人已經在考慮進行真正的核試驗。如果美國進行試驗，我們也會這樣做。」 目前，美國與俄羅斯名義上仍受一份條約限制，就是剛剛提到的即將到期的《新削減戰略武器條約》（New
START）。該條約將雙方部署的戰略核彈頭數量限制在1550枚，並設有核查機制，但該機制已中斷兩年。莫斯科曾提議將其延長一年，但並未同意恢復對核武庫的現場檢查。
就在上周，北約在荷蘭舉行了一次核防禦演習，罕見地允許媒體現場旁觀，以測試聯盟在極端情況下的反應機制。因此，現在的情況是，不論美俄的關係會發展到何種地步，核武器，或者說核戰爭似乎已經離我們越來越近了。